山岡，庭院，通向虛空的臺階，甚至在地下
復制著自身的種子。

月亮把什么都抓在手里，河流卻舍得放棄。


要理解一個死者的形體是困難的，他坐在
你堂前的紫檀椅上，他的手搭在你蔭涼的脊骨
他把世間月色剝去一層，再剝去一層
剩下了一地的霜，很薄，緊貼在深秋黑黑的谷倉。


死者不過是死掉了他困于物質的那一點點。


要理解他返回時的辛酸，是多么地困難
他一路下坡，河堤矮了，屋頂換了幾次，祠堂塌了大半


2004年9月

抱璞從來說亦迂，眼前物事竟難虞。
三遭談虎信真有，半路回衙話卻無。
一葉焉能障遠目，十年猶得辯強誣。
平生寵辱尋常事，未合效人哭末途。

十年磨墨老紅絲，離合悲歡又幾時。
風雨高樓空復感，江湖殘酒不禁持。
徒勞彩筆書花片，難托青琴譜竹枝。
心字香薰灰一寸，此中消息讓君知。

閑功課，日日沒爭差。
嬌女自鈔花外集，老妻學踏自由車。
卒業(yè)兩些些。

我欲因之攬古今，亂云飛渡恣追尋。
臥薪嘗膽知何日，破釜沉舟是此心。
一塔風光憑俯仰，三江煙水共浮沉。
湘湖若得思菰米，聽唱蓮花動越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