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未老
蘆花蕩里的風(fēng)情
預(yù)支了整整三十年的河?xùn)|與河西

伸手握不住那些柳枝
如何與它們說話
如何，才能避免一場病雨的降臨

而雨還是在不停地落下

三十年落盡的紛爭
難抵擋手中的一杯清茶
臨水而望
是誰被隔住一座虞山，烏蓬前
夜夜吟詠同一闕詩篇

將煙雨飲盡
將清風(fēng)明月一次次飲盡
沒有人，能在對死亡的膜拜中一生用盡

最初的童稚倒臥于最終的無欲
寒潭易渡，秋水未老
不經(jīng)年的雨水，聲聲滴過窗前

水色澄清，無憂無慮
與年年觸摸到的并無不同

2001.10.30
　

早餐
咖啡喂掉面包
領(lǐng)帶系住西服
系住油膩膩的流行歌曲
豬蹄跑完了青春歲月
悲慘地倒在舊報紙酣睡
舊報紙披露了
一個兇殺案和一個勞模的事跡
被子還在溫情地與枕頭接吻
枕頭不動聲色在讀青春期衛(wèi)生
錄音機張嘴一聲不吭
鄧麗君小姐一夜沒睡此刻像個處女
一只港幣一只襪子正和半塊饅頭聊天
一本打開的數(shù)學(xué)書上兩只蒼蠅為一個定理爭論不休
陽光赤身裸體地跑進來和蒙娜麗莎調(diào)情
蒙娜麗莎微微一笑做了歐洲人的母親
一位德高望重的空酒瓶連任了三屆總統(tǒng)
四十個丈夫走進一個妻子家里又陸續(xù)走出
半截香腸和一只老鼠正私下進行會晤
七只雪茄與七個哲學(xué)教授吵得不可開交
一把餐刀又窈窕又賢惠至今尚未改嫁
一條新聞在大街上瞎逛又跑到墻角竊竊私語
一瓶酒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想起一樁往事
一生未娶一個康德一個安徒生一輩子怎么過令人難過
一雙皮鞋一個小巷一個老婆一蹬腳就是一輩子
一個星期天一堆大便一泡尿一個荒誕的念頭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