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蠹金奩，閑情事、綠窗影出娟娟。
舞鸞斜倚，親見小字連環(huán)。
越縷披香籠袖角，弁峰添黛暈眉彎。
慣溫存、夜來茜色，銷與華年。
春風(fēng)盈盈滿篋，伴上簾紺玉，淺照低鬟。
賦情多麗，空悵翠竹寒天。
熏爐半溫繡戶，問妝靨、何時相向圓。
尋芳約，料小菱春影，不隔蓬山。

何處梅花洞？
寒香不計年。
人稀集靈怪，山古足云煙。
安得夸娥力，為開混沌天。
呼龍種瑤草，游戲老芝田。

石丑山頑樹不材，三關(guān)鎖鑰倚天開。
英雄幾輩操戈去，我獨傷今吊古來。

南浦送行人，算炎蒸似此，居人猶熱。
何事向天涯，渾不變年少飄零前轍。
黃塵未歇，神州望里堪愁絕。
不信斜暉留不住，只要揮戈情切。
嗟予獨抱幽憂，嘆雄心猛氣，都成虛說。
辛苦愛微軀，鹽車下，任驊騮踶趹。
燕歌遠別，哀音未放先凄咽。
一劍防身君莫誤，更漫投人明月。

一八四八年秋天，易北河的霜凍開始彌漫一個叫巴枯寧的青年突然宣布愛上了全世界他熱衷于短途旅行，穿梭在平靜的大師和哮喘發(fā)作的天才之間像一只收集病菌的老鼠播種革命的火種，掉弄靈巧的概念將王宮搞得惴惴不安他興奮他戰(zhàn)栗他表皮敏感自戀得發(fā)狂自畫像就畫了四五張在莫斯科他盡情施為將平和的學(xué)生感染上時代的哮喘他與友人為敵讓溫柔的部分心煩在身邊的朋友就要失去的時候他才露出天真的鼠牙他有一顆精確的心臟親自測量過十九世紀的海床他聰明自持以偏激為尚是個不可靠的向?qū)e林斯基死后他就是老大了那個短命的天才死在警察動手之前與大師同道難免走亂步調(diào)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獨步街頭悄悄露出左臂上的徽章這肉體上的印痕是他最后的一招革命者星散了他開始靠近火爐以喝茶開始以做愛結(jié)束鼻孔里飄出烤肉的味道有一次他偶然瞥瞥窗外大雪飄飛世界被草率地遮蓋鑄鐵的街燈下站著兩個耳語者他聽說他們都還活著屠格涅夫和赫爾岑但他希望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