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火花今夜就會熄滅
告訴我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兩個人、三個人……
先微笑，然后是沉默和迷惘

在數(shù)著星星的過程中
也許會忘記自己眉毛底下
兩顆最有人性的眸子
它們離我一樣遙不可及
而我多么疲憊，多么恍惚
好像一個白晝尚未結(jié)疤
的傷口，有著腐敗的肉和
新鮮的血，無人用嘴吮吸

手指，手指在跳動，仿佛
彈著一根并不存在的琴弦
我的詩啊，請你不要
為誰而唱，也不要為我

你只需嘆息，像一場夢
你只需存在，哪怕被毀滅
這一切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
就不要再追求什么不朽

1990.11

桁楊者相推，殊死者相枕。
離跂桎梏間，日月付馳騁。
先生六十化，寧復(fù)此悲哂。
坐忘或未能，姑請循其本。

修月留輝，裁云剩馥，借他丹桂成仙。
輟鹽醯世味，久困叢殘。
偶開一卷趨還住，呼舊雨，爾我都遷。
分明當(dāng)日，忽然眼尾，痛笑春妍。
似蝶自繭無眠。
怕病絲設(shè)獄，天氣先寒。
奈葉如陳諾，飄墮風(fēng)前。
稚秋紅下清涼界，縱到骨，已過韶年。
人生實苦，不如且寄，紙上團圓。

秋風(fēng)起河梁，野煙寒欲霏。
送君出城郭，臨流淡忘歸。
佇立倏已暝，仰看鴻雁飛。
星漢耿夜碧，參辰判夕暉。
素懷自可亮，不恤知音稀。
使心如明月，隨照歸人衣。

樓外粉鱗云淡，尊前青眼花稀。
難消平子四愁詩。
綠波春草路，送別幾經(jīng)時。
傍柳記曾驄系，憐花剩有鶯知。
海棠時節(jié)約來歸。
莫教分袂地，紅雨泣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