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得秋前雨，天涯對床今夜。
倦客總無眠，盡挑殘紅灺。
卅年哀樂話。
未消得、酒杯陶寫。
斷續(xù)檐聲，轆轤鄉(xiāng)緒，并時縈惹。
圖畫。
白蘋波，扁舟月、何時喚人東下。
問訊五湖盟，有群鷗來迓。
葛巾慵未卸。
似客燕、尚迷殘社。
水窗曉，明鏡徘徊，覷素絲盈把。

冰溪游子行，日暮孤帆發(fā)。
蝴蝶夢中家，杜鵑聲里月。
文章憎命途，霜雪侵毛發(fā)。
此后望長安，關(guān)山不可越。

幾只獨腳蚊子站在增厚的雪上。


另一種語言的雪，使人在深夜的窗前

哽咽。

單頻道錄音機在水聲中
尖銳地唱著。

粘呼呼的臟的童年。



客人早已離去，更冷的雪落著。


早年的生活象忘不掉的老歌。



隔著一堵墻有人在洗一堆臟碗。


墻這邊是深夜。

流亡的人

在零下的氣溫中竭力唱著。

斜陽屋角明，急雨攢萬鏃。
此景何代人，坐此一日足。
駕言就伯始，城西聊往復。
疏齋出跏坐，高論所拜辱。
朱顏垂綠發(fā)，如此我未欲。
賢愚土木偶，獲咎寧所獨。
周旋聲利區(qū)，百射無一鵠。
洗心行青天，如對吏于木。
西風日日來，行李倘未篤。
歸矣江南秋，飲水肱可曲。

詩家心血佛家禪，一歲消磨剩錦箋。
臘酒送歸乾凈土，吟魂縷縷起濃煙。